梦中蝴蝶(2)
……第二天早上,来到早自习前的课室里,大家如常地交谈着,但话题已经完全不同。
「你记得上星期在菜月家里的周末派对麽?菜月她难得在家里也能够如此尽兴地玩呢。」菜月的一位朋友说。
「深田叔叔婶婶他们也是啊。从来没有见过他们在家里放下长辈的威严,这样跟大家一起乐在其中呢。」她的另一位朋友说。
「那个蛋糕好像是深田婶婶亲自烤的啊,看来婶婶她本来便很期待这个派对的。」先前的那位朋友说。
或许是发生比较少见的事,是以虽然大家都不会觉得不正常,但还是成为了大家的话题,而且持续到那天大家还没有转到其他话题,让国小时的他不必主动问大家,只是当时他最关心的还是菜月的生日日期出现甚麽改变。
「深田同学,你在那天生日?」他走到菜月的座位附近问。
「是XX月XX日。要不要看看我的手册。」菜月在平日才不会理他,但只要他是问有关梦境的问题,菜月还是会跟大家一样回答他的。菜月因此回答他时像面对成年人的时候那样认真,还拿了她的手册出来,在他点头之后打开学生个人资料那页作证明,菜月的生日确实变成他在梦中设定的日期。菜月虽然平时很刁蛮,但她也是一个做事非常认真的孩子,岩广也同意这是她的优点。
* * *之后,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菜月一直跟岩广同校,间中再次跟他同班,是以菜月虽然不是住在附近,他们的关系也接近青梅竹马。现在到了高中三年,他们又再次同班。或许就是这段缘份,让两人的关系渐渐深入的同时开始难以界定,成为岩广想继续作弄她的其他理由吧。
……岩广再次代入国小时的菜月,这次在国小一年开学后第二个月,新生已经渡过刚入学时对学校感觉陌生的时期,不会再整天留在课室,是以在午休时间吃过午饭后,大部份学生都外出参与自己喜欢的活动,只有寥寥几人留在课室,菜月是其中之一。
在岩广的影响下,菜月之外的学生逐一找到临时的离开课室的理由,并且在十五分钟之内不会有人打扰。最后一位学生在离开的时候关上课室门,单独留下的菜月开始打瞌睡,在两分钟后变成陷入浅层催眠的状态,然后一面化妆镜和一支能够写出多种颜色的油性签字笔出现在她手中。
陷入催眠状态的菜月像一个机械人一样按岩广的构思在自己脸上画了黑色的眼镜框,在左边眼眉画了几道不同颜色的由眼眉往上延伸的弧线,最后在左眼正下边贴着眼镜底下写了垂直排列的『小菜子』三字。化妆镜和签字笔随即消失,菜月又继续打瞌睡,直到被打开课室门的声音惊醒,对催眠状态期间发生的事没有任何印象。
进来的是她的几个朋友,其中一位朋友看见菜月的模样时忍不住问:「菜月,你的脸怎麽会这样的,这是你自己画的吗?」菜月这时候才知道在自己刚才打瞌睡的时候,有人偷偷涂花她的脸,虽然不知道被画了甚麽,回答道:「不是我画的,我不会玩这种笨游戏。」然后菜月和几位朋友走到洗手间去洗脸,平日如果不少心沾到油性墨水,立即去清洗最少能洗掉一部份,画在菜月脸上的那些却比乾透了之后更洗不掉,完全没有半点化开的迹象。她们不得已只有找班导师,连洗掉化妆品的用品和清洗油漆的松节水都没有效果。
老师抱歉地说:「对不起,只有等你回家再试试,从来没有听过这样难洗掉的墨水。如果还是洗不掉,看来只有等它慢慢褪色了。另外,有太多了解你喜欢和讨厌的事情的学生,当时又没有其他人在场,很难找到是那个学生的恶作剧。」菜月在幼儿园时候给大家的刁蛮印象太深刻,虽然上国小之后开始渐渐收歛,但这时候还只是入学后一个月,她的改变还不太明显,也还没有没有太多人注意到,所以仍然有小孩希望她因为刁蛮而要遇到教训的想法对大人而言能够理解。而且,从幼儿园开始,菜月已经让大家知道她将保护视力作为终身目标,不想要戴眼镜,还有讨厌别人叫她『小菜子』,她的刁蛮表现让消息传得更快,现在几乎整个社区人人都知道她这两个想法,学校里几乎没有不知道的学生,所以会有人将这两点放入恶作剧当中并不奇怪。
之后菜月便照常上课,大家或会对她的模样感到惊讶,但完全没有人笑她或出现别的特别的反应。菜月回家之后也洗不掉脸上的墨水,大家好像除了等墨水自动褪色便没有其他办法,整件事便不了了之。而菜月似乎因为有能够时刻提醒她的因素,提早从第二天开始完全没有可能唤起别人刁蛮印象的表现,而且也没有出现后来那由放不下自尊造成的让人头痛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