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捕快
风流捕快
作者:烈烈风中
俏女贼雪在黄昏停了,夜来到了。没有月亮,没有风,只有阵阵的寒意伴随着赶路的人们。
曹云和他的捕快们并不准备休息,要按期回到京城,这个夜晚就不可能休息。疲倦悄然降临到每个人的身上,包括马车里的四个捕快。他们已经随意的叉开腿坐着,手中的铁尺也别到了腰间,眼皮虽然没有打架,可是注意力却显然不在邓雪的身上了。
刚启程的时候,四个捕快只是装作认真看守的样子,盯着趴在车板上的邓雪一饱眼福,若不是上头的命令加上邓雪那令人忌惮的武功,恐怕早就扑了上去。然而,十来个时辰过去了,早已没了气力和兴致,更不用说小心看管了。
事实上,这一队人中最疲倦的就是邓雪,整整一天下来,水米未进,又不能解手,身子已被捆的血脉不畅,麻木不堪,似乎这身体已不是她自己的了。她的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只有耳朵还能清晰的听到有节奏的马蹄声以及车板振动的声音。
邓雪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可是,风声,奇怪的风声,她听到了。 除了邓雪,曹云也听到了,随着这风,曹云的铁尺在空中挥过。一连串的金属的碰撞声,一连串捕快的惨叫声,一连串马匹的嘶鸣声……四名捕快迅速坐起,四把铁尺逼住邓雪。其中一名小心的挑开帘子,往外看去,却见外边已只剩一人一马。曹云的额头在冒冷汗,右手紧紧握着铁尺,四周是满地的尸体,人的尸体,马的尸体。
“万千千,你出来吧!”曹云硬着头皮叫道。
“哈哈哈哈哈……”又是一阵风声,又是一阵金属的碰撞声,又是一阵马匹的嘶鸣声,唯独没有曹云的惨叫声。
女人的笑,女人的暗器,女人的身影。
“曹捕头,好身手。”女人的唇,即使在夜里都能清楚地感到的火红的唇。
“既然知道我是谁,也来找麻烦?”曹云站在地上,身边是躺在地上的坐骑。
“你是谁?哈哈哈哈哈……”红唇里散发出狂妄的笑,“你不算什么!”
曹云冷笑道:“我是不算什么,但是我是‘清水衙门’的捕头,想必你也了解。”
万千千停住了笑:“是啊,‘清水衙门’,确实不好惹,只是受人所托,只好得罪了。”
“有人开了高价?”
“不错。”
“有人要你救邓雪?”
“不错。”
“你要杀我?”
“不错。”
人们说,万千千有千千万万的暗器,在夜里暗器会发光,就像夜幕中的星星,曹云看到了,千千万万的星星。不,那不是星星,星星是不会动的,那是萤火虫,一群以闪电般的速度飞翔的萤火虫,千千万万,万万千千,将他笼罩,将他吞噬……万千千在狂笑,笑的忘乎所以,直到那片白云出现。
黑夜里是看不清云彩的,更不可能看到白色的云,可是万千千看到了,曹云也看到了。萤火虫没能吞噬他,而这从天而降的白云却包容了这千千万万的虫儿。
“谁?”邓雪默默的问自己。
“谁?”万千千也在问自己。
曹云似乎已经知道答案,完好无损的他将手中的铁尺扔到地上,那铁尺已是千疮百孔。“你怎么来了?”他问道。
“你应该说‘你怎么才来’!”说话的是一个一身白衣的年轻人,他的装束更像一个书生,腰间的那把长剑似乎也只是读书人的装饰品,仅仅用来卖弄风姿而已。
“我已经来的晚了,再晚你就见不到我了,再晚我也见不到万千千了,再晚就见不到邓雪了,再晚……”白衣人喋喋不休的说,他的脸很白,很瘦,却是一张俊秀的脸,而且眉宇之间尚还流露着稚气。
“行了!替我擒了这女贼!”曹云粗鲁的打断了白衣人。
“秀剑,你果然罗嗦!”
白衣人回过头,看到了万千千火辣的红唇:“没错,我就是‘秀剑’柳白袖,你是谁?”
“哈哈哈哈……”星星,无数的星星,闪电一般的星星,“难道你不明白?”
星星在坠落,无声无息的坠落,柳白袖的剑鞘是空的,却听不到剑与暗器的碰撞声。空中,依旧没有月亮,地上却满是残星。
“我说了,我是秀剑,可你未必是万千千吧。”柳白袖的手搭在曹云的肩上,很亲密的样子。
“为什么?”她冷笑着问。
“因为你的唇太红!”柳白袖的剑脱手而出,剑划破了夜空,画出一条美丽的轨迹,那轨迹向万千千延伸。
星星,依旧是星星,千千万万的星星笼罩着万千千,万千千在冷笑,即使她真的不是万千千,这星星足以防备任何武器的攻击。
剑与星星无声的碰撞着,却始终没有改变方向,穿过星群,插在了树上,剑上挂着几缕青丝。
“第二个理由,千千没有你这么长的头发。”柳白袖飘落在她的面前。
“那我是谁?”她依旧在冷笑,虽然她有些狼狈,长发洒落下来,发梢直至小腿处。
“红唇长发,你说是谁?”柳白袖一挥白袖,袖子如流水漂向她的红唇。
她侧身去闪这轻薄的一招,右手一闪,一道厉光射向柳白袖。
“啊!”柳白袖的手,美女的发,男人的得逞,女人的弱点,“胡艳儿,你做了两件错事。”
胡艳儿只觉得头发疼,左手后摆,直击柳白袖。
“啊!”柳白袖轻轻的拧住了胡艳儿的手,随即,一拽手中的长发,三两下便用她的长发将其左手吊绑在了背后,因捆的紧加上吊的高,直疼的胡艳儿破口大骂:“柳白袖,你好生轻薄!无耻之徒!”
“第一件事,你不该劫‘清水衙门’的犯人,‘慧刀’王湘能擒住邓雪,我就能擒住你。”三缠两绕,胡艳儿的双手均已被她自己的长发束缚在了身后,只捆的她头皮生疼,虽怒火万丈,却不敢挣扎。
第二件事,你不该冒充万千千,她是我的朋友,前几天刚认识的。“柳白袖揪住她的长发飞身而起,这一下更是令胡艳儿痛苦不已,在空中连连叫疼。
“柳白袖,王湘已死,你们清水衙门也威风不了几日了!”胡艳儿躺在地上,为减小痛苦,不得不拼命的后仰着头,无意间挺起了她丰满的胸膛。
柳白袖的脸色微微一变,却不作声。
“你们几个出来!”曹云怒喝道。
四个捕快慌忙跃出马车。
“好好伺候胡姑娘!”
胡艳儿做错的第三件事就是她杀了太多的捕快,这四人对她又恨又怕,也顾不得怜香惜玉,上手便将她的双脚交叉绑住,令她只能盘腿坐在地上,随后将其上身五花大绑起来,待捆绑妥当,方才松开胡艳儿的头发。
“你们赶紧放了老娘,知道我是谁吗?”她忽然挣动起来,但她毕竟不是邓雪,她的力量很快为捕快们所压制。
“老实点!”捕快们怒吼着,他们不管三七二十一,用绳子勒住了胡艳儿的嘴,她的红唇被迫拉开了距离,吃力的微微的颤抖着。
一根绳索拴在脚踝处,绳索向上走,分两头跨过双肩,穿过背后的绳结,猛一拉,同时一捕快一脚踩在胡艳儿的后背。
“呜——”胡艳儿的头几乎碰到了自己的双脚,脖子离脚踝不足半尺,整个人顿时被捆作了一团,上身向前倾斜到极致,乳房贴在了大腿上,着实狼狈不堪。
“她的暗器好像传说中的万千千。”曹云叹道。
“湘哥真的死了?”柳白袖没有接他的话。
“是的。”
柳白袖低头不语,却听到胡艳儿依然“呜呜”直叫。
“这女人如何处置?”曹云问道。
“这女子来头不小,待回去慢慢拷问。”柳白袖淡淡的说,“时间不多了,该赶路了。”
几个捕快拎起胡艳儿,扔进马车,“咣当”,胡艳儿在木板上滚了两下,身体便横在了角落里。
邓雪知道自己又多了个伴,一边纳闷胡艳儿为什么要救自己,一边感叹‘清水衙门’的厉害,柳白袖的武功不会在王湘之上,但自己要与他交手,恐怕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几个捕快跳进车来,揪住胡艳儿的长发拖将起来,用粗铁链绑在腰上,猛的将其双脚朝天放倒,铁链在两旁固定,如此一来,她只得背贴着底板,屁股朝着天,叠在了那里。
车外,曹云又问道:“你怎么会到这里?”
柳白袖幽幽道:“千千说的。我们启程罢。”
无眠的夜不仅仅属于赶路的人们,也属于施虐与受虐的人。
美丽的女人,赤条条的女人,为绳索束缚的女人,倒吊的女人,水面上的女人,东厂牢房里的女人。女人很憔悴,憔悴的无力去颤抖,憔悴的无力去羞涩,憔悴的无力去思想,唯有紧闭的眼,苍白的唇,下坠的乳,以及被迫拉直的曼妙的躯体。
精神饱满的男人,也许,不是男人,但肯定不是女人。
“秦公公,她已被吊了一夜,好像快冻得不行了。”
“受点刺激就行了。”
“秦公公,您坐。”
“她好像昏过去了?”
“是啊,倒吊着,这女人细皮嫩肉的,怕是扛不过去……”
“呵呵,细皮嫩肉?你小看了她!”
坐在椅子上的是一个阉人,嘴上无毛,胯下无物,却穿的华丽,十分威风。他的手里捏着一把皮鞭,黑的发亮的皮鞭,鞭子上散发出令人生畏的血腥气,仿佛多年来他从未洗过他的皮鞭。